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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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臻沿著凤殇所指的方向走去,一路上都是迂回的小路,走了约莫两个时辰,也还没见著凤殇所说的树林,就更别说是村庄了。

心中觉得有点不妥,迟疑了一下,终究没有折回去,提了气,加快了脚步。

再走了一阵,前面果然出现了一片树林,只是月色已暗,映著一片林子,便显得格外的阴深。

毓臻皱了皱眉,紧绷了身体,走了进去。

林中回荡著不知从哪传来的吼叫,这样的林子,别说是晚上,即使是白天,穿过去也要一定的勇气,林子那边即使有村庄,出入不便,恐怕也不会是如何富裕的村庄了。

不愿久留,毓臻提气跃上树梢,几个起落便出了林子,果然看到林子边上一条小河缓慢流过,衬著月色,不知深浅。

左右看了一阵,毓臻才看到颇远处隐约架了一座桥,微蹙了眉,他只觉心中忐忑,犹豫了一阵,才往桥那边走去。

说是桥,其实不过是一根较粗的树干,过了河,对面是半人高的草丛,桥边上有一条小路,似是人为走出来的。

毓臻执了衣襬,走入草丛中,一阵枯草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,说不上多恶心,只是味道浓烈,让人一阵晕眩。

又走了一阵,终於听到了一阵狗吠,前面似是人家。

毓臻却越渐紧张了起来。

出了草丛,便能看到前方一个不大的村落,三三两两几户人家,隐去脚步进了村,村里的房舍倒是整齐,一例的砖墙黛瓦,再往里走,一座祠堂模样的房屋和旁边一个开阔的院落,较别处奢华。

毓臻没有进祠堂,走到院落门前,门上上了锁,分明内里无人居住,他也隐约猜到,这便是凤殇和怜更从前住的地方了。

翻墙而入,里面跟普通大宅子一般,有前院後院,分了小院子,月亮门上,还题了名。

毓臻转了一圈,停在了一处题著「殇园」的院子前。

殇,早夭。题匾上简单两字,便似一根细小而锐利的刺,扎在他心头。

站了一阵,毓臻才举步走了进去,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庭院,一边放著兵器架,一边是练武用的木桩,院中只有三个房间,一时也看不出哪个是凤殇的房间。

随手推开东边的门,里面除了一般摆设,便是满桌满架的药瓶,尽头还架了一个小药炉,显然不是一位落难世子的住处。

掩了门,毓臻顺次推开了另一扇门,只看了一眼,便猛地又关上了。

里面是满屋子的书,堆在架子上的,桌子上的,地上的,除了桌子边上空了那麽一点位置可以容人,其它的便是让人压抑的书海。

药房,书房,那麽剩下的,便该是凤殇的卧室了。

毓臻手搁在门上,好一阵,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线。

里面什麽都没有。

一张木板床,一个小几,角落一个老旧的衣柜,便是房内的全部。

毓臻站在门口,突然什麽都说不出来了。

马车在路上狂奔,凤殇坐在车厢里,似睡未睡,车外天色欲明,隐约听到赶车的人勒了马,车慢慢地停了下来,他张了眼,眼中没有睡意。

「皇上。」车外传来眠夏的低唤,凤殇应了一声,便听到她压著嗓子道,「已经到定城城外了,来了个人,说是城中主将,奉涟王之命来接驾。」

知道眠夏的意思,凤殇只是淡淡应了一句:「随他进去吧。」

「可是!」眠夏叫了一声,迟疑了一下才道,「涟王如此放肆,竟然不亲自来迎,皇上,这……」

「随他进去。」凤殇又重复了一遍。

车外眠夏一阵沈默,终於低应一声,走了开去。等眠夏再走回来,凤殇便感觉到马车又缓缓地动了起来了。

「眠夏。」他低唤了一声,知道眠夏就在车外跟著,也不等她应答,继续道,「你们只当毓弋不敬,不肯来迎。他不过是怕见了朕,在人前失礼罢了。」

外面没有声音,好一阵,眠夏才低应道:「是奴婢想得不够了。」

凤殇一笑,不再理她,合眼似又睡去了。

再走了半日,停在一处大宅前,凤殇下了车,众将跪礼,却始终不见涟王毓弋。眠夏听过凤殇的话,自然不敢多作声,其它人却也渐有些不满了。

凤殇只当不知道,笑著招来一人,问:「你们涟王,在里头吧?」

那人诚惶诚恐地行礼,只当凤殇也要怪毓弋不出迎了,一时居然不敢吭声。

「放心,朕明白涟王想什麽,你只管回答就是。」

「是,王爷在里头。」那人不敢再沈默,应道。

凤殇回头看了眠夏等人一眼,示意他们先去安顿後,便独自走了进去。

一进门,便看到一人背门而立,一动不动,凤殇叫了一声:「毓弋。」

厅中那人全身一震,猛地回过头来,脱口便道:「怜……」後一个字终是没有叫出来,他垂了眼,不再说话。

凤殇眼中一黯,随即便笑得灿烂:「朕亲自来定城,涟王居然不来迎接,就不怕朕问你罪麽?」

毓弋哼笑一声,并不恭谨:「你要问罪,随时可以,又何必以这个做借口?」顿了顿,目光停在凤殇下巴上的疤痕,微一蹙眉,冷笑道:「你那疤又是怎麽回事?嫌自己长得太好麽?」

凤殇漫不经心地一笑:「不是嫌自己长得太好,是嫌长得太像哥哥了,划破了好叫人不会错认。」

毓弋又是一皱眉:「你跟他哪里像了?何况,当今天子,谁敢错认?」

凤殇侧眼看他:「你刚才不也差点错认了麽?」

见毓弋一时语塞,他不禁笑出声来,「毓臻要像你这麽想就好了,可惜他总是想著哥哥,我一气之下,划了道疤。这样……就不像了吧?」

毓弋摇头:「你跟他,不过轮廓像而已,就是一个眼神,也差得远了,哪里像了?赌这样的气,象话麽?你该不会是跟毓臻……」

凤殇只是笑,并不答话,沈默了一阵,突然道:「你还在找哥哥麽?可有消息?」

毓弋一怔,好久才苦笑一声,摇头道:「消息总是有的,只是追过去,就会发现都是假的。」

凤殇看著他,毓弋那几句话说得平淡,他却不难理解那背後有多少次的失望。

以为这次是真的了,到头来却还是假的。那样的失望,又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了?

眼前这个人却一直不肯放弃,一年,又一年。

「放弃……不是会更好麽?」忍不住问了一句,话一出口,连凤殇自己都被吓到了。

毓弋看了他一眼,缓声道:「一天见不到他的尸体,他便有一分活著的可能,只要有一分的希望,我就不会放弃。」

凤殇看著他眼中的专注,心中不禁暗生了羡慕,低低一笑:「明明是哥哥负了你,不是麽?」

「他负我,跟我爱他,是两件事。」

凤殇一震,低下眼去,呢喃道:「两件事麽……真好啊……看著你,就恨不得跟哥哥换过来,哪怕心疾缠身,活一天算一天,也好过当这皇帝。」

毓弋见他说得低切,忍不住哼笑一声:「皇上这话也太假了吧?你还是世子受尽尊敬呵护的时候,他在做什麽了?你当皇帝,高坐朝中,他又替你做了什麽了?换过来?就像欠债的人跟借债的人说,我们换过来吧……这话也未免太可笑了吧?」

「我没有!」凤殇突然大叫一声,死死地盯著毓弋。

毓弋吓了一跳,刚要开口,便见凤殇笑出声来,眼中却尽是凄惶。

「毓臻说我欠了哥哥,你也说我欠了哥哥,去祭祀,也有人说我装模作样,你们……你们这些人,又知道多少!」

凤殇一直笑著,退後一步,眼神却似是有些失控了。

「你们又知道多少……试药、练武、学字,那时候哥哥难道不是一直在休养麽?我留在村里,就是被师父打晕过去,也要被骂偷懒受罚,他在毓臻那儿受尽宠爱,我有欠他一分麽?

「定城一役,他算计毓臻,算计你,最後自己死了干净;我在朝中,各方应付,好过麽?你们总说我欠他,我又欠他多少?

「我跟他本就是为得天下而生,因为他死了,因为你爱他、毓臻爱他,所以他是最好的,因为我还活著,所以我总是欠他的,永远都还不清了麽?」

毓弋愕然地站在那儿,看著凤殇,张了张口,终究说不出话来,下意识地低下头去,说不上是後悔,还是只是不愿再看。

眼前人双眼微红,脸色苍白的一句句说下来,彷佛压抑了很久无处倾诉,终於忍无可忍地爆发出来,说不上有多激动,却每一句都让人心头一颤。

那张与怜更酷似的脸上,彷徨无助,死命地压抑,失控的呐喊,那是怜更从未有过的表情与声音。

毓弋说不出话来。道歉或是安慰,在这个人面前,说不出来。

过了不知多久,凤殇缓慢地动了动,毓弋的心也一下子被提了起来。

又一阵,才听到凤殇轻声开口:「说太过了,你听过就忘了吧。」

毓弋一怔,直望著凤殇,见凤殇回望过来哼笑一声,才有点恼羞成怒地别开眼去。

「毓弋你真是个好人。」凤殇却笑得很开心。「难怪毓臻宠了十年,哥哥最後还是选择了你。」

毓弋眼神一黯,没有应话。自己所爱的人也爱著自己,也许是很幸福的事情,可惜那个人心中有更重要的东西。

天下。

自己也好,眼前这彷佛拥有一切的天子也好,说不定都只是那个人算计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。

想到这里,毓弋暗自苦笑,再开口时已经少了一分嘲弄:「你来凤临,不只是为了问怜更的事吧?」

凤殇脸上也已云淡风轻,听他这麽一问,笑了:「我是为了乱党而来的。」

「乱党?」毓弋皱了眉,「我给你的密函中不是已经说了,虽然暂时没有办法,但我不会让他们发展下去麽?你又何必跑这一趟?」

凤殇耸了耸肩:「你也说过,凤临境内,有威胁的乱党,也仅仅剩下这一帮而已,既然如此,我也想亲自来看一看。不亲眼看著,怕安心不下。」

他笑了笑,抬头看向毓弋,「现在情况如何?详细说。」

毓弋沈吟了一阵,说:「对方领头人,似乎是从前凤临王的小儿子,因为是一个宫女所生,一直养在宫外,不太得宠,知道他的人不多,所以也一直忽略了他。」

「他有多少人?」

「除了被煽动的少数凤临百姓,替他卖命的大概只有一千人。」

凤殇眼神一凛:「一千?只有这麽一点人也会让你束手无策?」

毓弋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:「别说一千人,就是一万人,现在也不是我们的对手。何况多亏你在恩科选了一个凤临人作状元,这边被煽动起的人实在不多,他并没得到多少支持。只是这位前皇子,有点不一样。」

听毓弋提起流火,凤殇不禁一笑,见毓弋奇怪地看著自己,才道:「这位前皇子,叫宫寒离。」

毓弋又是一怔,转念一想,他从前吃过亏,也清楚凤殇消息灵通,便不再奇怪了,继续道:「这宫寒离不同之处就在於,他深谙奇门遁甲之术,而且非常擅长用毒,我们几次攻到他门前,都被硬生生地逼了回来。」

「奇门之术和毒?」凤殇喃喃念道,唇边慢慢勾起一抹浅笑,「听你所说,似乎他们据守之地,你已经知道?」

「这个自然……」毓弋下意识回道,半晌住了口,略带不安地看向凤殇,「你不会打算……」

凤殇一笑:「我想亲自会一会这宫寒离。」

「不行!」毓弋想也不想便拒绝了,「你现在身为一国之君,怎麽可以不顾自己安危,去见这种人?你要见他,等我把他捉回来了再见!」

「为什麽不行?你既然说我是一国之君,那麽,你这话,是要逆君麽?」话音一沈,凤殇语气中的威严便自然流露,让毓弋不禁一震。

「皇上要见,等毓弋把人捉回来了自然能见,何必急於一时?何况那里机关繁多,就是五千精兵也闯不过去,皇上又想带多少人去?」

凤殇哼笑一声:「我什麽时候说要带人去?」

毓弋一惊:「你想独闯?不可以!」

凤殇垂下眼去:「为什麽不可以?我尚且不怕,你怕什麽?你看清楚了,我不是哥哥。」

「我知道你不是!」

毓弋喝了一声,闭了嘴死死地看著凤殇,好一阵,才一字一句地道:「我不管你跟三哥之间发生了什麽事,也不管你有多委屈,这天下确确实实是怜更用命换来的,你既然已经坐在这个皇位上,就不能如此不爱惜自己!」

「我便是不爱惜又如何?」

凤殇又是一声冷笑,见毓弋眼中认真,半晌摇头,轻道:「谁要不爱惜自己了?你以为我是为什麽而来?就是因为这天下是哥哥拿命换的,我才必须要亲自确认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这个天下!你做不到的,不代表我做不到!」

被凤殇话中的坚强震住,毓弋久久无法平复,最後却还是执拗地道:「即使是这样,也不可以!」

凤殇冷冷地看著毓弋,很久,只是轻蔑一笑,转身走出前厅,再不看毓弋一眼。

毓弋心中气恼,一挥袖便想不管,抬眼看到凤殇的背影,却又不禁一顿,再走不出一步。

夜色已深,无月。

凤殇翻墙而出,沿著打听回来的方向一路走去。

宫寒离的据点就在定城郊外,一座无名的山中。以树林为掩护,布石阵,深入山腹,确实不是一个易攻的地方。

一直到穿过了树林,看到山前凌乱四散的大小石块,凤殇终於忍不住勾起唇角,低声笑了出来。

「还真是不得了呢……」喃喃低语,凤殇一笑摇头,眼中是一闪而过的顽皮和高昂的兴致,微一错步,转入了石阵之中。

「可惜这阵法以前舅舅曾经考过我呢……吃过亏记得牢啊。」

石阵看似凌乱,凤殇进去以後,专挑死路走,一阵穿梭,竟已站在了石阵的另一头,十步以外,是一个洞口,门前还站著两个身穿红衣的守卫。

他们也已经警觉有人越过了石阵,拔出兵器,一脸戒备地看著凤殇。

凤殇微微眯起眼,看著两人,一步步往前,似是漫不经心,却让那两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。

「去跟宫寒离说,就说我带来了一份故人的手信,问他要还是不要?」

那两个守卫听他说完,对望了一眼,一人喝道:「你是什麽人?」

凤殇冷哼一声:「你不配问。现在就去跟宫寒离说,你们不肯说的话,我就回去了,有什麽後果,你们自己看著办。」

两人听了又一震,相互对望,不禁有点迟疑了。

凤殇似乎有点不耐烦了,手中长剑一指:「你,进去说,」剑尖微拨,又道,「你,留下来。」

只是随口一句,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,那两人不由自主地便依了他的话,一人走了进去。

不一会,那人又走了回来,依旧一脸警惕地看著凤殇,斟酌著道:「少主人请你进去。」

凤殇挑唇一笑,不再看那两人,只说了一句:「带路。」

进去後是一条极长的甬道,走了一阵,拐过一个急弯,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开阔的石室,石室尽头,坐著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,面容清俊,眼中却透著一丝阴郁,给一张脸平添了几分邪气,看来便是前凤临皇子宫寒离了。

果然那守卫上前一步,恭身道:「少主人,客人已经带到。」

宫寒离微微摆手:「你出去吧。」那守卫应了退下,他才慢慢站了起来,一边打量著凤殇,一边走到凤殇跟前,道:「阁下轻易闯过我布下的石阵,实在出乎我的意料,不知阁下是……」

凤殇一笑:「或者,寒离公子会更想知道我带来的是什麽东西吧?」

宫寒离盯著凤殇的眼,半晌也是一笑:「倒是被阁下猜中了。」

凤殇不著痕迹地退了一步,从怀中拿出一物,放在掌中,却正是流火托付的那只草扎蜻蜓。

宫寒离脸色微变,一手夺了过去,沈声道:「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?」

凤殇又退了一步,微微一笑:「这是流火托付,一定要交到寒离公子手上的东西。说是,如此,便两不相欠了。」

「好一个两不相欠!」

宫寒离沈默一阵,低低地笑了出来,将那草扎蜻蜓放入胸前,抬头重新打量了凤殇一遍,哈哈笑道:「真没想到,沧澜之主会亲自来宫某这狗窝!」

宫寒离自然是知道流火的去向,凤殇将流火的蜻蜓给他,便已料到他会猜出自己的身分,也不紧张,缓声道:「流火曾经求过朕,如果有一天,你落在朕手里,饶你不死。所以朕决定先来看看。」

宫寒离先是脸色微变,随即便哼笑道:「皇上这话,未免有点可笑吧?现在无论如何看来,都是皇上落在宫某手里,而非宫某落在皇上手中呢。」

「朕既然能站在这里,朕的人自然就能站在这里。」凤殇微一仰头,「只是,朕以为,寒离公子也不是非要造反不可,说不定,你我还能谈上一谈,没必要马上兵戎相见。」

「怎麽说?」宫寒离冷眼看著他。

「寒离公子从前并不得宠,即使凤临不灭,也不见得能登上帝位,为一个本就不属於自己的位置而赌上性命,说不过去,何况你一直在宫外长大,不受帝王之术的教育,恐怕这当皇帝的意,也并不如何强烈。

「要说是为了复兴凤临,就更说不过去了。前凤临皇室,何曾善待过你?复兴之心,又从何而来呢?」

宫寒离听著凤殇说完,没有反驳,只是笑道:「那麽,皇上倒说说看,宫某这是为什麽而反?」

凤殇抬眼看他,微一挑眉,似笑非笑:「这话,说不得。答案,不是在你心中麽?」

宫寒离下意识地地抚过胸前,衣服之下,微微凹凸的,是流火的草扎蜻蜓。

半晌他抬头看向凤殇,眼前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,脸上甚至还隐约带著一分稚气,眼中却始终盈著无法压倒的尊贵和高傲,明明只身而来,却始终胸有成竹的模样,让他无端地挫败。

微一咬牙,宫寒离冷笑一声:「皇上的话宫某是听过了,只是,既然走到今天,宫某也想赌一把,看是皇上会赢,还是宫某会赢。来人,把皇上请到客房去,好生服侍。」

话音一落,凤殇猛一回头,石室外已经走进来几名红衣汉子。

只是微一吃惊,他便已经冷静下来,甚至还微微一笑,说:「寒离公子要赢的恐怕不是朕吧。」

宫寒离迟疑了一下,终於道:「既是你,也是他。」

凤殇不以为然,转身主动走向那几名红衣汉子:「只怕,寒离公子赢了朕,另一边,就要输了。」

「那是宫某的事。」宫寒离一字一顿地道,「带下去,好好伺候,要是有什麽怠慢了,让皇上不愿留下,你们就自己看著办吧。」

「是!」

凤殇跟著那几人走出去,既不惊慌,也不挣扎,只是垂著眼,噙著笑,并不说话。

我也有想要赌一把的事情。

赢了改变不了什麽,只是若输了,从此一後,我便不再是我了吧?

毓臻,毓臻,你是会来救我呢,还是会到盛京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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