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3章 何孟黎

冯擎苍和冯擎宇回返赤枝牢笼，把姜毅的决定和事情缘由都告诉了冯尸五。

当天深夜，冯擎宇和冯擎苍两位灵主坐镇风血堂，冯尸五亲自动身，独自一人赶赴妖灵皇宫。

风血堂和妖灵皇宫相距遥远，但以灵主之力全速赶路，只需十天左右便可抵达。

“冯尸五？”妖灵皇宫宫主何孟黎在皇宫以外的密林里接见了冯尸五。

他独自一人出现，隐匿着天枭级的能量，看起来像是个清秀公子，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身上留下痕迹，只是过于苍白的皮肤给人种病态的邪意，且因为与灵妖完美无缺的契合，让他拥有了野兽般的竖瞳。

两条狭细的竖瞳像是黑洞的裂缝，诡异中透着绝望，没有谁敢直视。

冯尸五苍老佝偻，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，比起当年初次相见姜毅，他其实明显的苍老了很多很多。正像他当年所说的，我活不了多久，或许几年，或许十几年。但何孟黎没有轻视这个老家伙，谁都知道他足足活了四百多年，连娄十白都没能压倒他。

“九曲河川里藏着青妖遗体。”冯尸五站在黑暗里，低垂着眼帘，浑身内外没有生气，连呼吸都听不到，像是个活死人。

“一点小事值得你亲自过来？”

“三位灵主，五位灵藏九品，十万可战之力，这个数字你应该还不知道。”

“千年繁衍，还真让它们昌盛了，意料之外，不过无所谓了，该灭绝的物种强行存活没有意义，它们藏匿千年，暴露的时代也就是毁灭的日期。我的四位宫主在你赤枝牢笼？”

“他们拒绝透露妖灵皇宫觊觎九曲河川的真正目的。”

“这好像与你们风血堂没关系。”

“之前没关系，现在有关系了。”

何孟黎轻笑出声：“妖灵皇宫跟风血堂井水不犯河水，你没有必要来要挟我们，我们更不惧你那罪恶之城。”

“从今往后，九曲河川归我风血堂，里面十万可战之兵、百万要领族民，三十余万灵妖，全部为我冯万里守护。你三个选择，要么永远闭嘴，要么立刻开战，要么……加入我们。”

何孟黎深深看了眼冯尸五：“你在开玩笑？”

“我只是来通知你，你做什么决定与我无关。”

“冯尸五，你很清楚世人看待那群怪物的眼光，你强行收留是在玩火自焚。”

“选择闭嘴，永远忘记这件事，绝口不得外提；开战，你三宫宫主的脑袋，我会亲手给你送上，外带五位灵主和五十位灵藏拜会你妖灵皇宫。加入我们，妖灵皇宫要从今天起全体迁入九曲河川，共进退，共生死。”

“好一个霸道威胁！信不信我何孟黎现在就能扣下你冯尸五！”

“现在就开始？你自己上，还是你和你的灵妖？”冯尸五直接抬手，做什么？请战！

“这就是你冯尸五的谈话方式，受教了！”何孟黎握紧双拳，竖瞳变得更细更冽，不过片刻之后就松开了，到了他们这种境界，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时候，精神状态绝对沉静，偶有波动也会平复。他在意的是冯尸五来这里的目的，以及谈论的这件事，而不是冯尸五态度怎么样。

冯尸五似乎能看透何孟黎的内心：“你打九曲河川的主意无外乎想抓捕那里的生物，拿回来研究。他们是人与妖的结合体，你们御兽人又是人与妖共生共死的状态，双方其实存在某些共通之处。它们能在一代代的繁衍中诞生优良血脉，拥有着人类与灵妖双重力量，变得越来越强，这里面定有特殊的秘密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天道之力，它们看起来是悲情的，却在成长繁衍大道上是成功的。而你们御兽人从古至今都没有摆脱悲惨命运，一旦人与伴生兽的共生形式失去平衡，都会双双死亡，十个御兽人里有七个惨死，两个悲情，只有一个能真正成长起来。你们御兽人看起来很强盛，可在成长繁衍大道上一直失败，从未有全新突破。你希望能探寻它们的成长秘密，从中汲取适合御兽人的经验，你希望研究它们的特征，为妖灵皇宫带来新的活力，给御兽人体系带来安全的成长方向。”

冯尸五声音一顿，抬眼看向何孟黎：“我说的可对？”

何孟黎以沉默回应，也等于是默认！

人妖结合体与御兽人而言其实有着很多共同点，回想历史上出现的天魔和青妖，竟然能拥有人类智慧血脉，又拥有灵妖的体质和传承，共抗十八位天枭联手围攻。纵观人妖结合体的繁衍成长历史，它们其实是在进步，是在蜕变，是在进化，真的可能在未来诞生出更恐怖更稳定的血脉，一旦放任发展，绝对会成为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。而反管御兽人的成长，无疑是徘徊在悲情的路上，始终寻不到方向。

所以从很久之前何孟黎就把目光转向了人妖结合体，他不至于想用人妖“结合”来改变御兽人的宿命，只是想参透其中的秘密，寻找些许的启发。

冯尸五道：“与其打击它们，不如亲善它们，如果双方生死相向，它们会抵死不从，如果双方生死与共，它们会毫无保留奉献出秘密。”

“未必。”何孟黎冷冷一语。

“你妖灵皇宫现在最担心的是天葬森林，一旦谈判崩坏，会换来无情打击，御兽人团体会变成一盘散沙，流落在世界各地苟延残喘。你何孟黎如果真想缓和跟天葬森林的关系，留在妖灵皇宫永远找不到契机，你可以看看黑龙、天人，还有姜毅！他们三个跟天葬森林有着莫大的关联，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

“这些不是我接纳那群怪物的理由，也不是你冯尸五冒险的原因。”何孟黎非常冷静，不为所动，且直透问题本质。他非常清楚千年前的那场屠杀灾难，清楚世人对那群怪物的看待目光，他本意是抓回来，秘密研究，绝没有要合作的意思，至于汇报中提到的所谓重宝，他也不感兴趣。他的境界已经没有多少提升的期望，他需要的是为御兽人体系做个贡献，要的是让御兽人摆脱自古至今悲情命运。

其实多少年来，无数御兽人先辈尝试过很多种办法，都没有成功改善御兽人的命运，以至于从古至今御兽人的成长条件都非常苛刻，并需要足够的幸运去维系，否则就是死亡与悲凉。正因为先辈们尝试了所有常规办法，才催动他准备另辟蹊径，寻找另类方式，所以很久前就瞄准了人妖结合的怪物。只可惜寻找多年都没有找到，直到九曲河川秘密的出现。

冯尸五背对着何孟黎：“东部大地界现在很热闹，你应该有调查。”

“几年里影响不到这里。”

“女帝的秘密，尘封四百年，终于要重见天日，这是一场世纪大灾，比四百年前更剧烈。”

“不参与便是，与你何干？”

“女帝秘密的出现，无所谓。可如果女帝传人出现，你会怎么想？”

“虚无法天里走出的男人是女帝传人？”

“他只是个知晓秘密又渴望得到血脉的人。真正的女帝传人，不在那里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你应该听说过姜毅，十八岁，灵藏四品，靠的是什么？天赋！什么样的天赋能催动他如此逆天的成长？”

何孟黎眉头紧锁，片刻后豁然惊醒，姜毅？女帝？

“女帝……姜毅……女帝……姜毅……四百年一个轮回，历史……即将重演……”

“你拿什么证明！”

“去一趟九曲河川，一切答案都会揭晓。但是在去之前，先想清楚，去了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。”冯尸五公开了姜毅的秘密就绝不会允许何孟黎有机会散布出去，要么加入我们，要么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。